由 admin 
“新型家庭暴力”正在蔓延：父母未曾察觉，孩子已泪流满面
我的书桌紧靠窗户，正好对着隔壁那户人家的客厅。
自从三年前搬来这里，我无意间成了他们生活的旁观者。
那户人家有个儿子，约莫十五六岁，总是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校服。
每天放学回家时，他的肩膀被书包压得微微前倾。
一
我们这栋老楼的隔音算不上好。
有个周五的夜晚，我正赶一篇稿子，窗外飘来压抑的谈话声。
“数学卷子我看了，后面两道大题都讲过类似的，怎么又错了？”
那是母亲的声音，听着有些发颤。
“步骤我都写对了，就是最后结果算错了……”少年的声音很轻。
“每次都是粗心！对门陈阿姨家的孩子，这次数学又是满分。”
接下去是一阵沉默。
我起身去关窗，透过百叶窗的缝隙，看见少年垂手站在客厅中央。
灯光映出他单薄的影子。
他忽然抬手，用力抹了一下眼睛。
二
自那以后，我开始留意到更多细节。
每天清晨六点，对面客厅的灯会准时亮起。
母亲催促少年起床晨读的声音会隐约传来。
晚上我写完稿子准备休息时，那盏灯通常还亮着。
有次深夜，我起身倒水，看见少年趴在书桌上的背影。
台灯的光，勾勒出他疲惫的轮廓。
有个周日下午，阳光很好。
我看见少年在阳台给几盆绿萝浇水，动作很轻。
他还用手指，轻轻拂去叶片上的灰尘。
那一刻，他脸上有种少见的柔和。
但很快，母亲的声音从屋内传来：“下周期中考试，该复习了。”
他眼里的光，瞬间黯淡下去。
默默放下喷壶。
最让我难忘的是个雨天。
少年抱着一卷画纸跑进楼道，脸上带着笑意。
可当他推开家门时，我听见母亲说：“又浪费时间画这些？”
他站在门口顿了顿，慢慢将画纸卷紧，指尖有些发白。
三
变化来得很突然。
某个傍晚，我听见对面传来压抑的哭声。
少年这次月考排名，跌了不少。
我以为会听到责备，但这次，没有。
母亲沉默了一会儿，轻声说：“妈妈刚才太着急了。”
第二天是周六。
我看见少年在阳台，支起了画架。
母亲站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，没有再说“画这些没用”。
而是递了杯水：“累了就歇会儿。”
从那以后，阳台的画架，就一直摆在那里。
少年画画时，母亲就在旁边打理花草。
虽然话还是不多，但那种紧绷的气氛，渐渐缓和了。
四
如今，那扇窗里的灯光，依然亮到很晚。
但有时，我会看见母子俩一起在窗边讨论题目。
或者，分享一盘切好的水果。
昨晚，我看见少年将一张画递给母亲。
画上是两个并肩的背影。
下面，工工整整写着一行小字：“妈，我会努力的。”
母亲接过画，低头看了很久。
她转身时，我看见她用袖子，轻轻擦了擦眼角。
每个家都有一扇窗。
虽然我看不见窗内的全部，但我知道，有些东西正在悄悄改变。
就像春天的种子，终会破土而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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